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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章看望侄女
放寒假了。姚强能松口气，休息几天。这个学期到了新学校，工作压力大，比以前似乎更忙碌。这时姚强才想起前几天本家哥哥打电话说的事儿。本家大哥的女儿姚晓红也来北京了。在一家糕点公司打工并且学徒。姚晓红初中毕业，中考成绩不理想就不再继续上学了。在家待了一段时间，也没找到合适的营生，就在一个亲戚的引荐下，来到北京打工并学徒，主要是想学人家做生日蛋糕的技术。据说学会了这门技术，自己开一家蛋糕店，利润很丰厚。奔着这个目标，侄女儿就来了。一个女孩儿，初来乍到，陌生的地方，大哥很不放心。让姚强有时间去侄女儿打工的地方看看她。有什么需要注意的，多提醒提醒。
放假闲下来，姚强突然想起这个事儿。趁现在有时间，姚强就去了。这个公司在西五环附近，离姚强家挺远。乘地铁、换公交，折腾了两个小时左右才到。老板也是老家人，来北京的年头长，在北京站稳了脚跟，买了房、开了公司，没少赚钱。姚强找到了老板，说明了来意。因为都是老乡，对姚强还比较热情，领姚强进了办公室，给沏了杯茶。老板让姚强稍等一会儿，他去把姚晓红给找过来。姚晓红看见姚强很高兴地说：“叔叔过来了。”姚强和老板说：“想去侄女儿住的地方看看。”老板随后说：“好不容易过来了，去吧。我就不陪你了。”姚强谢过老板，和侄女往住的地方走去。没走几分钟就到了。是一个住宅小区的地下室。往下走了一百多个台阶才到了住人的房间。姚强虽然以前也住过地下室，但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着了。空间狭小、阴暗潮湿不说，刺鼻的霉味儿，严重缺氧，呼吸很困难。更要命的是，电线、晾衣服的绳子等相互交错，像蜘蛛网一样，有很大的安全隐患。侄女儿住的这间房子，比较大，是她们老板租下来给员工住的。中间用布帘子隔开两间，一间住男员工，另一间住女员工。女员工这一间放了六张上下床，住十二位各地来打工的小姑娘。床铺上堆放的东西很多，有皮箱、大包小包、衣服、洗漱用品等。拥挤不堪，非常混乱。如果用电一旦出问题，极易引发火灾。地下室这几百条年轻的生命就葬身火海了。想到这儿，姚强心里一阵阵心酸与害怕。孩子们为了谋一条出路，冒着生命危险啊。难道这些外来打工的年轻人只能这么选择吗？据说北京市常年住地下室的人有三百多万。人们称呼这个群体“鼠族”，意思是像老鼠一样在地洞里生活。特别是到了晚上，都钻进了这里。不是亲眼所见，很难相信有这样的场景和这样一群人。光鲜亮丽的大北京背后是无尽的不堪、无奈与困顿。
侄女儿把脏乱不堪的床铺收拾了一下，对姚强说：“叔叔坐吧。”听到侄女儿说话，姚强才反应过来。马上说：“不坐了，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坐坐吧。”出了地下室，在小区绿地中找了个长椅坐下。姚强对侄女儿姚晓红说：“住在这里不行，空间狭小、阴暗潮湿、空气混浊不说，主要是有很大的安全隐患，极易发生火灾，一旦发生火灾，想跑都跑不了。”我看你别在这个地方住了，在远一点儿的地方找个地上的小房子住。明天叔叔就帮你找。姚晓红接着说：“叔叔，老板现在按学徒工待遇，一个月也就给几百块钱生活费，哪有钱租房子呢。”
听侄女儿这么一说，姚强沉默了。不知该说什么，心里一阵阵难过。怎么办呢？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侄女儿在这么危险的环境中住下去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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